《咫尺》【副官X张启山】(上)

【电视剧与小说原文内容兼而有之,BL线发展需要,女主自动隐身。】

  霜寒雾重。

  出了八角亭往八爷铺子去,街上商贩行人时隐时现,路过天申福绸缎庄时,黑漆高门刚被两个壮年伙计推开,一位太太带丫鬟已候在门口,伙计们请声早,让进了店。

  路旁挑担子、背货架的,吆喝念唱声比平时响亮,生怕被晨雾耽了生意。

  我前方,左侧,一步之遥,正是长沙城当今传奇人物之首,张大佛爷。平目远眺,一如既往,似乎看得透阴浓的雾。又好像无须看透,这城中一草一木,无不于他股掌中。

  相向而行的路人尚未看清黑绒高领的军氅,只凭白濛氤氲之中,渐近的人影那身傲人气派,便都早早避让开了。

  如此人物,岂是寻常百姓敢近身的?权财道义,随便牵出个头绪,就有市井布衣说不完的故事。

  近日这其中又添了几分桃色。

  自二爷的夫人去世,流言就起了。说什么红二爷葬了那段举案齐眉的人间佳话,又拾起了昔年的风流。名角身边总免不了这些传闻,不过这次何故扯上佛爷,不知。

  前方隐约看见宝记面馆门前摆好桌案长凳,几个等面的客人空嘴空舌闲得难受,嚼起了是非。

  “你们知道吗?张大佛爷昨夜在红二爷府上留宿,看来传言不是假的,难怪说得有鼻子有眼。”

  另一人接话:“像二月红那样出挑的角儿,多少人眼馋,想疼想宠没个机会。偏是张大佛爷,金山银山也能给,捧得他在手掌里,哄得他在心尖儿上,谁比得过?”

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,将军爷挥金如土搏名旦一笑的艳情讲了个绘声绘色。说得最欢那人忽觉得有东西顶上自己后脑,抬手扒了扒,一只白手套攥着乌黑枪管顺势移到他眼前,吓得一个激灵。围桌几人抬眼看见我,又看见我身旁的佛爷,惊声躲避,大呼饶命。

  佛爷对我过激的反应略感意外,缓缓按下枪口,眼神意味深长。

  市井小民搬弄几句,不该以枪相挟,这道理我并非不懂。这几天佛爷与二爷有染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听,为何这次当了真,动了怒……

  是醋意?

  不会的。

  我不是恼佛爷对谁动心动情,也不曾奢望在他心中占据超越我身份的地位。

  或许,只是听不得佛爷如此倾尽心力地宠着一个人吧。

  权谋沙场,家国百姓,他心系多少事,如何分心去讨一人笑靥。

  这一方土地,他兵权独揽,众星捧月,又有谁配令他魂牵梦萦。

  若是真有其事,反倒不值得怒了。只要是佛爷喜欢,我甘愿立于身后,凝望咫尺天涯的背影。只恋,不贪。

  偏偏是流言。

  

  顺着俗人的眼,由着俗人的口,只以为佛爷阔绰,霸道,权倾此城,就当他是烽火戏诸侯的幽王?何等亵渎。

  

  他才是应该被奉为至宝的人,只是遥望着他的芸芸草芥无缘欣赏。

  佛爷本无心理睬这种闲言碎语,这一次大概是碍于我已插了手,转身前警告几句,免得风言风语传得太甚,扰了尚未从丧妻之痛中缓过神的二爷。

  “这么大火气,有心事?”晓雾淡了,佛爷的目光也似乎更远了。他不必回头,不必停驻。随口一句,我无不侧耳恭听。心之所向,我无不赴汤蹈火。

  服从?

  早不是了。

  年少无知时才把他的话当做命令。那时愚蠢,可笑。

  他长我几岁,族中骄子,将族人兴亡安危系于己身。也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年龄,却从东北遭难之后成了张家一族的天地。

  也就是那时我才懂吧,他对我分外严苛不是欺压,也不是赏识,只是他身边需要一个更得力的助手。他肩头的使命,心底的秘密,积压太多,无人能分担,从来如此。

  我曾以为我可以分担一点。如今回想,太自以为是。他手中的权谋道义,他身边的生离死别,他心系的家国百姓,哪有人能帮上一分一毫。我能做的不过是咫尺相随,心疼,守护。他做什么,自是他的道理,何必我来揣测。

  久而久之,他的命令已不重要。我只想呵护他的身躯,顺应他的意愿。

  

  这一世守着他,清风晓月也不可惜,枪林弹雨也不可惜。

  .

  “佛爷您昨天晚上真住在二爷家了?”齐铁嘴眼睛溜圆,一副恨不能昨晚捉奸在床的架势。

  张副官逗他,全无路上那股无名的怒意。“八爷,您神算通天,何必明知故问呢?”

  

  齐铁嘴凑到副官面前解释:“我也不能没事就算算佛爷跟谁睡觉吧?再说了,佛爷最近春心已动,真有什么也未可知啊。”

  

  春心……你净算了些什么?不能再容他胡猜乱解,我打断了话头:“昨晚九爷也在,不知他躲着什么人,偷偷去的。我们不过是打了一夜麻将。”

  

  “三个人打?也不叫我?”齐铁嘴半脸委屈,半脸质疑。

  

  副官又笑了,他待齐铁嘴一向恭敬,却总有几分戏谑。“二爷难得肯散散心,又是夜里,找人凑手也不方便。按说佛爷半夜请您也不是一次两次,倒也不必见外。可哪有人敢跟八爷您打牌啊?您移神换将,变幻莫测,还不算出老千。就算我们佛爷不心疼牌桌上那几个钱,九爷也舍不得这么折腾啊……”

  

  这几句倒是厉害,噎得齐铁嘴无可辩驳,只说自家兄弟打牌,哪能用那些手段,也就含糊过去了。他赢了嘴仗,脸上有一缕不易察觉的小骄傲,低头笑笑,不再说话。

  

  还是个孩子啊。就算已经与我齐高,也还是那副孩子心性。

  

  说是孩子心性,会不会显得他幼稚愚蠢?他可不是。

  

  跟着我,几番出生入死,化险为夷,立了多少功,救我几回命,早已数不清。

  

  张家的亲兵,尤其是东北族楼里长大的。自幼受到残酷无情的训练,个个凶狠骁勇,机警异常,他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。

  

  竟也是最不像张家亲兵的一个。

  

  哪有人像他,会斗嘴,会玩笑,好似对这世界总有耗不尽的热情与希望,却又不喧闹。不像外面的孩子,真的不曾经历过生死磨炼,才笑得轻松淡然。

  

  从齐铁嘴铺子出来,霜消雾散,天色正晴。

  

  “刚才八爷说,佛爷春心已动……”

  

  他问得心虚,显然知道不该多嘴。却不知谁给了他这般勇气,硬要冒险问一句。

  

  问吧,反正我不会吐露半个字。

  

  生逢乱世,哪能有长情苟安的奢望,咫尺相伴,已是万幸。

  

  .

【以上内容算是我对"副启"的爱,可单独算个段子,小纯洁,小清新,请到此留步。后面那段不用看了。

本来只想肉一发佛爷,没错,写这篇目的非常单纯,就是想吃肉。下一章开车( ´▽` )ノ】  .

  夜风阴冷,伴着脚步声,顺半开的房门灌进来。张启山架着额角,睡得不沉,却也不想醒。

  

  他斜睨一眼,军裤皮鞋,同级别军官的统一标配,不过还是轻而易举认出了来人。继续阖目养神,等着汇报请示。

  

  出乎预料,耳边是一瞬掏枪的声音,善用枪的人不会听错。可是太近,已来不及反应。

  

  张副官手臂绷直,眼神透着张家人特有的狠戾。张启山抬眼看了看,不慌不惧,依旧十足的泰然,可两臂的汗毛已根根倒竖。

  

  他会举枪对准自己的眉心,真是意外。

  

  “张副官不会是要杀了我,投敌叛国吧?”

  

  “佛爷身心俱疲,属下心疼还来不及,怎么舍得伤害您呢?”

  

  又是这样的笑,像个孩子,太像,看久了会忘记他浴血厮杀时如狼的凶残,怎么伪装得这么好,温润无害,让人不知防备,张启山想。

  

  “你想要什么?”

  

  “属下的一切都是佛爷给的,哪有资格向佛爷提要求。不过是看佛爷这几日都没休息好,特地来伺候佛爷好好睡一觉……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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